雷春读书笔记:《Know My Name》
2020年1月2日读完
2020年1月4日完成笔记
前言
轰动一时的性侵案件中,冠以斯坦福大学高材生、奥林匹克游泳运动员光环的Brock,不仅不承认自己行为的错,反而在律师和各种媒体的宣传下,把责任归咎于女方的醉酒、归咎于斯坦福校园的酒文化。为了保护隐私和安全,受害人一直以Emily Doe的名义出现于公众视线。
读《了解我的名字Know My Name》这本书之前,书名让我以为只是作者在隐姓埋名四年多后,终于公开了自己的名字而已。后来才认识到,更重要的是她在写书的过程中找回了自己: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并没有因法官对罪犯的轻判而被打垮;知道自己在这个案件的审理过程中成长、在痛苦中蜕变;知道自己成了无数受害者的代言人;知道自己成了击破固有权威制度的利剑。她的名字,Chanel Miller,疗愈了千万受害者的伤口,给了他们重新生活的勇气。
作为女孩的母亲,这本300多页的书,断断续续用了一周多的时间才读完。不知道多少次,心痛不已、无法继续,想抱着她和她一起哭;不知道多少次,愤怒、悲伤、无奈充斥着胸膛,想怒目世界的不公;不知道多少次,感慨她的坚强、亲人的爱和坚守。虽然这是一本很伤感的书,但最终却带给人希望和力量。
第一部分 卷入激流
Brock在聚会当晚,先骚扰了Chanel的妹妹Tiffany,强行要亲她、摸她,遭到拒绝。在妹妹去关照朋友时,Chanel酒精过量失去意识,落入魔掌。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没了内裤,手臂有刮伤和血迹,阴部疼痛,头发里掉出松针,第三天发现手臂淤青。性侵诊所检查的过程,是第二次伤害,被要求脱光后,经历了几个小时的取样检查、测量测试,离开时,除了一双靴子,裙子胸罩等都被收为物证,只能穿公益组织捐赠给性侵受害者的衣服。这种入侵式invasive 取证,让她逐渐意识到自己真的被侵犯了,其精神打击trauma不亚于性侵本身。
所有被性侵的人都会经历否认、逃避的阶段,Chanel也不例外。她宁可把所有的不愉快装到“罐子”里,搬到地下室,锁在的某个柜子里,不见天日。她过着Chanel Miller和Emily Doe双面人的生活,每天早上以Chanel的身份起床去上班,Emily紧跟身后。不久,网络媒体的各种评论,以及她不需要知道的犯罪细节,“装满”了一个又一个“罐子”,填满了整个她可以无视的空间。她一开始害怕这件事会影响父母的生活,给他们带来麻烦,不让妹妹和任何人告诉他们,担心他们受不了。过了两周,她无法忍住眼泪和无休的恐惧后,终于告知了父母。惊愕、愤怒和心痛之余,妈妈问他是谁、什么时候发生的;随即,是自责,如果没送她和妹妹去那个聚会就好了;继而,通过做美食和按摩来表达爱和支持;同时,建议门进时间,担心她的安全;以及无条件的陪伴。
在宾大沃顿商学院学习工商管理硕士的男朋友Lucus,在出事的当晚接到过她的电话,知道她当时醉酒,要她去找妹妹。第二天通话时急切地想知道她是否安全到家,但她没有聊天,只是说到了,就挂了电话。他飞来看她时,才说她是那个媒体大肆宣传的案件的受害者,Lucus不但没有指责她醉酒,反而自责没有和她保持通话。她很自卑,觉得自己是“破鞋damaged goods”,不指望他们的关系会继续下去,也不希望把他牵扯到社会舆论和案件中。然而,她得到的不是厌恶和嫌弃,是无限柔情和不离不弃的支持。
妹妹在聚会当晚,找了她一夜,后来以为她去哪个朋友家了。直到去了医院才知道出了什么事,哭泣不止。Chanel从小就是妹妹的保护者,只能故作坚强。说她没事。妹妹还要继续读书,没有旁人的支持,只有她。
Kim侦探detective、律师 district attorney DA、advocate维权顾问都极力帮助她通过法律程序保护自己,惩戒罪犯。但斯坦福大学的Dean只是出现了一次,因为她不是他们的学生,后面的一两年,没有主动提供帮助。Brock只在监狱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家里花钱15万把他保释出来,并雇佣了当地最好的律师脱罪。虽然他被两个瑞典学生当场抓获,却没有经历任何invasive的测试,他给警方的不利自己的供词,在律师的引导下,以害怕、头脑不清等原因推翻,需要受害者去证明他有罪。
法庭要求Chanel参加的各种会议,使她处于极度焦虑中,无法集中精神工作。她不得不告诉公司女老板,得到的是流泪的同情,不是麻烦。她还告诉了一个18岁时有同样经历,但因证据不足而被迫撤诉、将要去法国工作一年的女朋友Claire,得到她的坚决支持和肯定。她读大学时,曾为一个酒醉失意后被强奸的女同学写文章大声疾呼,希望改变校园里四分之一女生受性侵的、大学对此熟视无睹的不良文化。Chanel有证人、证据、敏锐的思维和维护正义justice的勇气。然而,她当时却不知道后面的道路有多么漫长、曲折和艰辛。
由于各方面巨大的压力和对安全的考虑,她半年后,不得不辞职去工作,去RSDI夏校学印制术。她虽然逃离了环境,但逃离不了阴影,上课无法集中注意力。教授非常开明,虽然不知道她在经历什么,没有对她做任何指责。她努力克服困难,问问题,反复练习,完成作品。但在步行往返于间距两英里的出租房屋和学校的路上,几乎每天都受各种男性的骚扰:要结伴走路的,要让她上车的。她对这类猥琐、不怀好意的男性感到厌恶,但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喜欢走路的习惯,即使Lucus要帮她租车,她也不同意。同时,害怕Brock找到她,威胁生命,越来越难入睡,经常彻夜未眠。只有天亮了才有安全感,才能打个盹后去上学。毕业前的最后的点评迟到了几个小时,下午一点才到,成了最后一个展示作品的学生,仍然受到教授宽容,最终得到同学们的欣赏和赞扬,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夏校结束后和男友一起到费城居住,无法回家。每次Lucus提及案子的时候,她都极度紧张、易怒。一次对男友发脾气,把手机摔碎后,意识到自己无法控制情绪,决定看强奸方面的心理医生。
第二部分 跌宕起伏
开庭前的心理准备非常不容易。全家默默坐在桌前读记录。妈妈靠去买吃的分散注意力,不至于过于焦虑。她不敢让妈妈坐在庭内,害怕干扰思绪。妹妹的朋友斯坦福学生Julia的妈妈是观众中唯一的支持者。Julia在性侵事件后,每次走过那栋开聚会的房子都会有极度恐慌Panic Attack,前后达两年之久。
2015年10月,出事后九个月,终于有了第一次出庭。然而,在法庭上拼说自己的名字Chanel时,她感到无法挽回地失去自己的一部分、失去了隐私、失去了保护,失去了从前一个完整的人的身份,真正成了受害者victim,一个缺失了安全感的人。更可悲的是,她的证词,在法官的允许下,被对方律师当庭随意删改,把她只是为了见朋友Julia而碰巧去那个聚会的事实变成了她花天酒地、糜烂腐败的证据。回忆那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痛苦的,但到了她“失去意识”的时刻,她只有悲嚎:因为你失去了意识,就应该被人强行拉去垃圾箱后面受到侵犯吗?就应该醒来时发现内裤不见了、手上有血痂、脖子上有刮痕、一身污秽、头发里夹着松针、躺在医院里被陌生人问询吗?在律师的鼓励下,休庭片刻后,她又勇敢地站在法庭面对defense律师,但对方律师的圆滑狡诈是她始料不及的。
法庭证词被公开后,妹妹和男朋友的名字都被传播到媒体,没有了隐私,没有了安静地自我疗愈的机会。对她所有错误行为的刨析、批评,掩盖了罪犯的罪责。然而,法庭中展现的那两个瑞典学生Peter Jonsson和Carl-Fredrik Arndt的英雄之举,点亮了她心中的一盏明灯,支撑她向前,支撑她进行反击。经历过类似伤害的朋友Claire是她无条件的支持者,是她毫无顾忌地倾诉对象,是她不放弃的动力。
陪审团出庭日期的无限延长,搅乱了她所有的正常生活计划,工作遥不可及,和男朋友一起生活的日程也杂乱无章。随后她的advocate找到更好的工作,离开了;DA律师也被调到另一个部门,差点儿中断她的案子,但最终争取回来。在漫长的等待中,她慢慢学会振作精神,打扫卫生、包饺子做菜,参加Comedy Club舞台俱乐部、讲故事俱乐部等的活动。这段经历,使她找到自己做人的尊严humanity、找到自己的使命mission,要为同样遭遇的人发声。
潜水训练,让她体会并意识到了和男朋友Lucas同呼吸共患难的感情,没有他,她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空气。
2016年3月,进行了陪审团筛选和第二次出庭。妹妹、男朋友、两个瑞典学生、检查取样的护士、罪犯和罪犯的亲属等等,十几个人提供证词。在第二次出庭前,她需要把上次的证词都复习一遍,保证这次是一致的。然而,每次复习,就相当于再次经历那场劫难,哪个受害者能够承受?因为她没能仔细复习,对方律师钻了几个空子,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幸亏她的律师能够及时把她从僵局中解脱出来。那天晚饭她爸爸做的是“西兰花和米饭?”对方律师的这个结束语,重要吗?整个过程,他都在一点一点地挖坑给她跳,用“对吗right?”来引她说“是的Yes”,但都是不完整的事实,而结论往往是相反的。她真正的解释,却可以被一句“反对objection”抹去。她大学期间去party、喝酒、短暂失意fragmented blackout的经历,都成了她有可能在被性侵时并没完全失意,而有可能喜欢被罪犯性侵的证据。神经科学证据:青少年对酒精的耐受度tolerance高于成人,很多人到了中毒的程度还不会晕过去blackout。Chanel在这次喝酒前已经22岁,她的酒精耐受度降低了很多,也解释了为什么她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妹妹在她后面出庭。经历了精疲力尽的证词后,她关心的是妹妹要承受的压力,帮助她做准备。在妹妹被对方律师攻击诋毁后,她的“母爱”爆棚,这个案子成了她为弱者发声的战场。历史赋予了她一般人无法承受的使命。
对方雇用了blackout专家,说她失意的时候可能和Brock跳过舞、亲昵过、并对脱内裤说yes,还因为他的“手指”而产生性高潮,只不过她不记得了。虽然Brock承认自己对警探Kim撒谎,说自己没有逃跑,但似乎他其它的证词就是真的。(看到这里,恶心得我不得不放下书,去抱抱我家狗狗。)Brock的游泳教练、法语老师、前女友,都无法为他在公共场所的性行为脱罪,但律师还是要求判他无罪。最终,2016年3月30日,陪审团作出出了公正的判决,裁定Brock三项罪名成立。
第三部分 司法漏洞
然而,Probation Officer却利用Chanel的善良为罪犯开脱,从她们的对话中,截取了她需要的一段,作为减刑的依据,无视受害者的真实感受。她没有对受害人和案件做任何研究,甚至不知道Chanel是一半中国人,在填表时给法庭提供错误的族裔信息。还说Brock很后悔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无意伤害受害人,如果他知道对方不喜欢或没反应,他会停止的,法庭上的表现都是律师的错。Chanel读了报告后,怒火中烧:性侵犯罪crime成了一般性的moderate罪责。罪犯的一点点后悔言辞就能决定他不值得严惩?就能减到县级而不是州级监狱?从最高14年,减到最高1年?Chanel开始认真对待Victim Impact Statement,起草了28页的文书,修改多次后在限期的最后一天发给法官。虽然起初律师说当庭发言没有时间限制,但和法官交涉后,法官却要求她精简,并在法庭照书面文字朗读。
2016年6月2日,裁决当天,在她的案件前还有DUI案和一个家暴案。家暴案的受害者是一个中国女性,被前男友打得面目全非,她在陈述过程中,时常被法官打断,要求她加速,她竭力用蹩脚的中国口音读完叙述,得到的却是施暴者的轻判,而且为了保证他的工作,只是72天的周末服刑。
Chanel的受害者公开信Victim Impact Statement铿锵有力,感动了出庭的绝大部分观众。但法官没有为之动容任,也没有任何评论。紧接着,就让Brock的爸爸抱怨,他靠成绩录取的优秀儿子的行为是斯坦福游泳队喝酒聚会文化的错,他希望时光可以倒流,更改过错。随后Brock几行字的道歉信,就成了从三项经陪审团确定的最少州级监狱刑期两年的罪刑crime,减到县级监狱county jail 6个月的轻罪misdemeanor的依据,实际只需要服刑3个月。前面的家暴打人案的72天,是36天的实际服刑期。整个过程,父子俩没有看过Chanel一眼,视她为空气。判决后,法官当庭宣布了给罪方6个月内申诉的机会,而Brock的父母早准备好了申诉律师,毫不怠慢地递交了申请。他们不仅只要Brock服刑3个月,而且要取消他终生注册为强奸犯的惩罚。法官给罪犯的同情心远大于受害者。
第四部分 绝处逢生
Chanel陷入了精神低谷,觉得过去一年半的努力付之东流,对方轻而易举地把自己打败了,在她面前,趾高气昂地走出法庭。抑郁情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压得她透不过气。
在BuzzFeed杂志记者Katie的再三请求下,第二天下午4点,她公开发表了法庭宣读过的“受害者致害影响陈述书Victim Impact Statement”。令她震惊的是,20分钟后,读者就达到了一万五千,之后的攀升和收到的反馈,更是令她振奋不已,全世界的受害者都在与她共鸣,她的文字成了他们的声音,成了他们的利刃。随之,各大媒体争相转载,支持她的电邮、信件如雪花般飘来,让她看清了自己努力的价值。副总统Biden写给她的信中的一句“I see You.”把她的自尊和自信提升到了新的高度,她不再是那个法官眼里的“隐形invisible人”,她不再是被Brock的斯坦福光环驱赶得无地藏身的无名之辈。她的价值和对社会的贡献,是Brock几辈子也赶不上的。更让她欣慰的是,很多受害者找到了重生的力量。同年,加州州长Jerry Brown签发了新的强奸法,使“强奸”的定义和联邦法一致,而且保证最低州级刑期,使得强奸犯不会减刑到县级。斯坦福大学毕业典礼的演讲嘉宾Ken Burns把她的文章与马丁路德金的狱中宣言齐名。在无数志愿者不分昼夜、不畏风雨征集签名后,2018年6月5日偏袒罪犯的法官Persky被民选撤职,这是加州历史上几十年来的第一次。
第五部分 艰难疗愈
纽约时报畅销书作家Anne Lamott通过FeedBuzz记者Katie联系到Chanel,并鼓励她把自己的故事写下来。经历了这么多痛苦,想把过去埋葬的Chanel,鼓起勇气,深入过去的历程,修补心灵的创伤。即使有这么多的支持,她还是每日难眠,知道还是有很多人在责怪她给Brock造成了痛苦,如同她大学期间杀女同学的罪犯,是这个世界欠了他们,是女孩子们欠了他们,他们没有得到应该得到的东西。只有每晚在读完两三封支持者的信后,才能入睡。她变得神经质,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到,无法在一个人的时候感到安全。
写书的过程是痛苦的,是把旧伤扒开来,仔细观察和分析的过程。在法庭银幕上展示的性侵经过、身体受伤的擦痕、阴道被脏手污秽的图片,和对方律师的无动于衷,令她作呕。即使是在爱人的怀抱里,也很难找回以往做爱的温馨、喜悦和激情。时间、地点和环境都可能导致一瞬间的不确定和焦躁不安。“性侵”实际上是对性的掠夺,是对一个人天经地义的、自然美好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的掠夺。打开的伤口要慢慢缝合慢慢疗愈。领养老狗狗“蘑菇”,促使她学会抛下过去,展望未来。她感恩,出事的是她,一个完成了学业、有工作、有爱人的坚强女性,而不是还在读书的妹妹。虽然她会永远都为此伤心,但这是疗愈过程中必需的。Brock的律师总想把其劣行化为学校里的正常生活,而Chanel的才是劣行。Brock确实是很倒霉,碰上了Chanel这样坚定不移的有骨气的人。如果是另一个女学生,他很可能会逍遥自在地在斯坦福度过四年。
川普的当选,让Chanel回到了那个法庭。一个把性侵sexual assault当笑话讲的总统,会让有类似经历的女性如何面对?Brock可以把自己描绘成遵纪守法的好孩子,但事实上,他的社交媒体上记录了吸毒的事实,校警当场抓住他在校园喝酒,女生报告过他不经允许触摸身体等不良行为。一个有前途potential的、特权阶层privilege的人,法官对此可以熟视无睹,而轻判。
2017年12月2日,Brock进行申诉,交给法庭172页的文件,其中60页是攻击Chanel本人的。她真的不想亲人们再次卷入此案,但毫无办法。2018年6月28日,双方进行了口头辩论。2018年8月8日,法庭驳回上诉,保持Brock终生注册为性侵犯的决定。至此,整个案件才算终结。
在2016年9月2日Brock被释放前几天,斯坦福为了平息负面新闻,主动提出付Chanel和妹妹的医疗费,包括她的性侵体检和姐妹俩看心理医生的费用,共计15万。虽然案发第一天,他们就知道她是谁、如何与她联系 ,但过了一年半,才主动提出要帮助她。理由是,斯坦福只有帮助本校学生的政策。Chanel刚开始不愿意接受这笔钱,害怕是“封口费”,在咨询下律师后,才签字。同时要求斯坦福改变学校对性侵的政策,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然而,她太天真了,以为一次会,就能改变固有的顽疾。斯坦福法律教授Michele Dauber说:“社会变革是一场马拉松。Social change is a marathon. 不是短跑。Not a sprint. 以你有限的时间尽力而为。You do all you can in the time that you have.”斯坦福最后把性侵的地点改造成了花园,邀请Chanel参加庆祝仪式,由于双方无法达成横匾的措辞,Chanel拒绝参加。
斯坦福不愿意留下任何负面情绪的语句,他们的选择是:“I’m right here, I’m okay, everything’s okay, I’m right here.”或者“On nights when you feel alone, I am with you.”
而Chanel则认为这是给受害者疗伤的地方,她的选择是:“You took away my worth, my privacy, my energy, my time, my safety, my intimacy, my confidence, my own voice, until today.” 她需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伤痛不是唯一的,只有充分体验了痛、接纳了痛,伤口才能愈合,受害者才能重生。她说:“Victims exist in a society that tells us our purpose is to be an inspiring story. But sometimes the best we can do is tell you we’re still here, and that should be enough. Denying darkness does not bring anyone closer to the light.”现今社会,人们认为受害者的价值在于他们的励志故事。但有时候,我们能坚强地活着,就足够了。只有接受黑暗的现实,才能为光明铺路。
“I write because the most healing words I have been given are It’s okay not to be okay. It’s okay to fall apart, because that’s what happens when you are broken, but I want victims to know they will not be left there, that we will be alongside them as they rebuild.”我写这本书是因为对我,最有疗愈作用的话是“心情不好没关系”。发泄情绪没有错,因为这是遭到伤害后的正常反应。但我要让受害者们知道,他们没有被遗弃,我们会和他们携手重建人生。
书中原文节选:
Chanel写书的目的:“I wrote this book because the world can be harsh and terrible and often unforgiving. I wrote because there were times I did not feel like living. I wrote because the court system is slow as a snail, and victims are forced to spend so much time fighting, rather than spending their days creating, drawing, cooking. I wrote to expose the brutality of entitlement, gender violence, and class privilege in our society. But I would be failing you if you walked away from this book untouched by humanity, without seeing what I saw: those thousands of handwritten letters, the green-lipped fish at the bottom of the ocean, the winking court reporter. All the small miracles that sustained me. We may spend half our time wandering around, wondering what we’re even doing here, why it’s worth the effort. But living is an incredible thing, just to have been here, to have felt, if only briefly, the volume and depth of others’ empathy. I wrote, most of all, to tell you I have seen how good the world could be.”“WRITING IS THE way I process the world. When I was given the opportunity to write this book, whatever God is up there said, You got your dream. I said, Actually I was hoping for a lighter topic, and God was like, Ha ha! You thought you got to choose. This was the topic I was given. If something else had happened to me, I would have written about that too. When I get worked up over what happened, I tell myself, you are a pair of eyes. I’m a civilian who’s been randomly selected to receive an all-access pass to the court system. Feelings will include invasion, shame, isolation, cruelty. My job is to observe, feel, document, report. What am I learning and seeing that other people can’t see? What doorways does my suffering lead to? How do I make them imagine? I write to show how victims are treated at this moment in time, to record the temperature of our culture. This is a marker, and I hope that in twenty years this grueling aftermath of victimhood will feel foreign.”
Chanel对历史的解读:“History is where you will find people who have been through what you’re experiencing. Not only been there but survived it. Not only survived it but changed it. Whose struggles informed them. History shows you what people have endured before you. The year before I was born, Anita Hill testified before the Senate. In 2018, she sent her support to Michele, thanking her for forcing judges to take rape seriously, signing off, All my best, Anita. History shows that if you were in the minority, if no one believed you, it didn’t mean you were wrong. Rather, it meant society was slow to catch up to you. And if those in the minority did not buckle, did not give up their truths, the world would shift below their feet.”“If ever I was distraught or heartbroken, my mom would always say, Go read history. Her solution for everything. For so long I believed history was a thick book you carried around in your backpack, not something you could create. It was one hour in an air-conditioned portable classroom after lunch, watching Civil War reenactments. Our teacher making us eat expired crackers called hardtack so we could empathize with a soldier’s diet in World War II. It’d take me a long time to realize history is happening now, and we are a part of it.”
Chanel对受性侵的受害人很少报警的解释:“When society questions a victim’s reluctance to report, I will be here to remind you that you ask us to sacrifice our sanity to fight outdated structures that were designed to keep us down. Victims do not have the time for this. Victims are also students, teachers, parents, who can’t give up work or education. The average adult can barely find time to renew their license at the DMV. It is not reasonable to casually demand that victims put aside their lives to spend more time pursuing something they never asked for in the first place. This is not about the victims’ lack of effort. This is about society’s failure to have systems in place in which victims feel there’s a probable chance of achieving safety, justice, and restoration rather than being retraumatized, publicly shamed, psychologically tormented, and verbally mauled. The real question we need to be asking is not, Why didn’t she report, the question is, Why would you?”“When a victim does go for help, she is seen as attacking the assailant. These are separate; seeking aid is her primary motive, his fallout is a secondary effect. But we are taught, if you speak, something bad happens to him. You will be blamed for every job he doesn’t get, every game he doesn’t play. His family, friends, community, team, will unleash hell on you, are you sure you want that? We force her to think hard about what this will mean for his life, even though he never considered what his actions would do to her. Inherently the victim is outnumbered. She is the sole object of his sexual aggression, expected to single-handedly undo all of their staunch beliefs, backed by years of amiable stories. They’ll say, We’ve never seen him behave that way, so you must be lying.”
Chanel解释法官偏袒Brock的社会原因,这在亚裔中很常见:“The judge had given Brock something that would never be extended to me: empathy. My pain was never more valuable than his potential.“ “I had grown up in the margins; in the media Asian Americans were assigned side roles, submissive, soft-spoken secondary characters. I had grown used to being unseen, to never being fully known.”
Chanel对愤怒的正面解释:“My rage had been punctured, had released the despair. She understood how it felt when someone wanted you broken. Kicking and screaming is not a sign you have lost your mind. It’s a sign that you have stepped onto your own side. You are learning, finally, how to fight back. Rage had arrived to burn the timidness away.”
附链接:
Buzzfeed发表的文章:
在这本书出版后两个月,2019年11月,斯坦福终于把Chanel的那段文字放到了性侵地点花园的匾牌里:https://time.com/5726188/chanel-miller-time-100-next/